刘鼎又说道:“刘知俊的葬礼,也按照亲王的规格举行,我来主持。”
韦国勇点点头,问道:“武宁军新任指挥使……”
刘鼎说道:“王景仁。”
韦国勇记下了。
哒哒哒……
马蹄声响,骑兵探子前来报告:“大人,在牛皮关发现李存审的踪影!”
刘鼎不假思索的命令:“追!”
“他怎么还不来?”
“他怎么还不来?”
“他怎么还不来?”
在牛皮关的要塞背后,一个突厥将领正在焦急不安的走来走去。他正是幸运从云州逃出来的李存审。由于突厥人遭受连串的沉重打击,已经到了亡族灭种的边缘,素来冷静沉着的他,也显得有点失态了。在逃出云州的时候,他的腿部受了一点伤,走路的时候,一瘸一瘸的。
但是,正是腿部伤口的疼痛,让李存审还能够保持清醒。钻心的疼痛,让李存审意识到,突厥人的危机,还没有完全过去。他不知道突厥人最后到底有多少人能够幸运的活下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能够活下来。这种对于未来的绝望,最容易令人麻木,只有钻心的疼痛,才能够将他从绝望和麻木中拉回现实中来。
在他的身边,是同样焦虑不安的突厥人。他们的神色都非常的疲惫,同时显得非常的惊恐。他们的眼睛,不断的盯着周围,生怕在树木岩石的背后,突然有鹰扬军出现。自从突厥人进入河东道以来,他们还是头次感觉到这么狼狈,这么绝望,这么惊恐。
突厥人向来都眼高于顶,尤其是进入河东道以后,更是目中无人。在连续数次击败自己的对手以后,他们就不将汉人放在眼里。在他们的眼中,汉人的力量,是几乎可以忽略的,尽管他们的人数很多,繁衍能力很强,可是却不会团结起来对付突厥人。河东道的突厥人只有几十万,汉人的数量是他们的数倍甚至是十倍,但是突厥人在河东的统治,却异常的稳固。
直到鹰扬军到来……
“这个该死的刘鼎!”
牛皮关上几乎每个焦虑不安的突厥人,都在低声的诅咒着这个响亮到不能再响亮的名字。
李存审也不例外。
他同样在诅咒刘鼎,在诅咒鹰扬军。
他原本对自己也是非常自信的,在突厥人里面,他向来都是以深谋远虑著称的。和李存孝的武勇完全不同,李存审对于局势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因此,他的部队,向来都是损失最少的。这次驻守云州,他就表现得非常好,没有给契丹人和吐谷浑人任何的机会。
李存审是很精明的,在李存孝继续逗留在白登山的时候,他带着自己的几百名心腹,悄悄的躲到了更远的牛皮关。牛皮关在白登山的东北方向,背后就是沙漠戈壁,如果鹰扬军追来,他只要呼哧一声,就能够潜入大漠深处。他相信,鹰扬军是绝对不会轻易追入大漠的,因为他们对大漠不熟悉,进去了就出不来。
刚才,从白登山的方向,传来激烈的喊杀声,随后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