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他留饭,我说已经跟人约好了,下次吧。我起身离开,这时我婶才出了房子,过来跟我打招呼告别。离开后,我跟杨宇打电话,由他接我到马海波家。没想到同他一车过来的还有黄菲,说要一起去。马海波家不远,一处单位分配的三室一厅。我们到的时候他还没到,他老婆是个贤惠的小女人,在县二中当老师,有个8岁大的女儿,漂亮,但有点儿害羞。
黄菲挽着袖子下厨房帮忙,我坐了一会儿,接到阿根打来的电话。
阿根问我在家里面过得怎么样,我说还行,他说他要去南方市进货,我记起车子还停在机场,让他帮我开回去,反正车钥匙他也有一份。他说好,嘿嘿笑,我问他心情不错哦,为什么?他没有所说,只是笑,说到时候就知道了。我说听着语气,好像是拍拖了,女孩子是谁?他承认了,说女孩子我也认识,不过一时半会讲不清楚,回来再说。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莫名其妙一沉。
马海波回来了,找我谈了一下,说领导看过新的审讯记录之后,上报了,很快就决定对青山界后亭崖子下的矮骡子进行清剿,领导得知了我的情况,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让我作为随行顾问,一同前往。我笑着说没什么好处么?他说有,局里面专门拨了一笔钱给你当顾问费,五千块,不多,但是我们都欠你一份人情。
我说钱不钱的倒是其次,你说这人情,我倒是认了。李德财之事多少也与我有一些关系,直希望到时候审理的时候,你们多给他开脱一点。马海波说李德财问题不大,看最后情况怎么样,要么无罪释放,要么过失杀人。
我叹气,人倒霉,祸就从天降。
吃过晚饭,已是晚间8点。出了马海波家,杨宇问我今晚住哪儿,要不要去他家?他家大门大户,我懒得去,说没事,去旅社开个房就好。黄菲说就去她家附近的林业局招待所吧,干净方便,我说好。这时杨宇有电话进来,讲了两句挂掉,我见他有事,让他先走,这里到招待所不远,抬脚就到。看了果真有急事,杨宇也不推辞,上了车走了。
我和黄菲肩并肩往回走,她问我她大伯最近经常拉肚子,是不是还有蛊毒在?我说他年纪本来就大了,又经过那一场大病,身子不好,肠胃坏了本来也是可能的,这些东西,去医院最合适,问我倒有些奇怪了。不过我还是给她背了一个调理肠胃的方子。
她默记着,记不住,还让我发短信给她。
我胸前的牌子在动,是朵朵,她好像对黄菲很有好感,是天性的自然亲近。算起来,黄菲应该是朵朵的堂姐吧。她们一家子人,男的不怎么样,女的倒是都很美丽可爱,这很奇怪,有些不符合遗传规律。
天上有半轮月,清冷,大冷天街道上的人也不多,连不少店子都关张了。我和黄菲慢慢走着,闻着她身上飘来的香气,我觉得这样走着其实也真不错。突然她停住了,视线看向前方。我抬头望去,有一个人站在我们前面,冷冷地看着我俩。
这个人,是张海洋。
第七章 后亭崖子
张海洋原本一副悠闲淡定的模样,这会儿阴着脸,冷眼瞅着我。
我不明所以,手拢在衣服兜里,看黄菲。张海洋冲黄菲很生硬地问:“你怎么没有接我电话?”黄菲低声说手机没电了。张海洋又问这么晚去哪儿了,怎么和这小子在一起?黄菲有些不舒服了,脸一下子就通红,急了,说张海洋,我去哪里,跟谁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
要你管?
张海洋一下子就炸了,说我是你男朋友,我不管你谁管你?
黄菲气愤地说你是谁男朋友?谁跟你有关系啦?我同意了么?
张海洋说双方父母都同意了,你到底在闹什么情绪,你难道是为这个疤脸小子,才一直不答应的我?黄菲听他这么说,伸出手,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挽着,说是啊,我就喜欢陆左,我喜欢他,不喜欢你,感情这种事情,是强求不得的,你以后不要来烦我了。黄菲的胸部鼓涨,充满了弹性,我猝不及防,被她紧紧抱住,感觉胳膊被她丰满的酥胸给顶住,软绵绵的触感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怎么个情况?谁能告诉我?
见到我和黄菲紧紧粘在一起,张海洋估计肺都要气炸了,大骂,说他对黄菲如何如何好,她怎么能够这么对他。黄菲不说话,紧紧抱着我,一脸甜蜜。我见张海洋骂得难听,劝他,说大街上的,人来人往,注意点影响。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张海洋矛头立刻对准了我,也不骂了,一拳头就朝我掼来。
我推后一步,放开黄菲,然后挡开张海洋这一拳,刚想劝,他就势若疯虎地扑上来,要打我。前面讲过,他这人长得高大帅气,近一米九,比我高出一个头多,优势很大。但是我身体经过金蚕蛊半年温养,反应力、爆发力都强过常人一些,即使没有金蚕蛊在,我也不怕他。见他出手这么凶狠,我也动了真火,一下子把他捉住,掼倒在地上。他被我制住动弹不得,就骂娘,猛骂,各种难听的泼皮话都出来了,引来好多人围观。
黄菲动气,蹲下来跟张海洋说道:“陆左跟你表哥杨宇是好朋友,他的厉害你表哥最清楚,你最好先去问问他,再来闹事!”张海洋不骂了,我放开他,他爬起来,阴阴地盯了我一眼,里面的怨毒足以燃烧天空。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出很远,在黑暗处,回过头来又看我,居然笑了,笑容诡异。
见没有事,周围的人群散去。黄菲很不好意思地跟我解释,说张海洋他姑姑就是杨宇他妈,有次在警局看到了她,就狂追不舍,还发动各种关系来托亲,他家世条件都好,也一表人才,学历高,结果她父母就动心了,鼓励她先谈谈。黄菲说张海洋这个人,从小就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很自我,不懂得为他人着想,有一种世界以他为中心的狂妄,开始接触还觉得文质彬彬,后来越发厌恶,觉得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