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着父亲的面,把你们从我娘亲这里夺走的东西,一件件地都还回来。”秦玉暖看了一眼秦质,没有被秦质那冷凝似的眼神给吓到,反而是变得更加坚定。
“玉暖,第一次回门就要把一家人闹得这样不可开交吗?”因为冷长熙的存在,秦质一直压抑着怒气,可是这一句低吼已经是带着几分怒不可遏了。
“父亲,想要闹得不可开交的从来都不是玉暖。”秦玉暖淡淡地瞥过秦质,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极为陌生的人,她一直好奇像秦质这样不惜用婚姻来谋取利益的男人,当初为何会孤掷一注地顶着压力迎娶一个绣庄身份低下的绣娘,她曾以为这说明秦质对自己的娘亲许是真心喜爱,可是他错了。
秦质娶杨氏,是为了利用,最后的冷漠和抛弃,只是因为利用不了。
“我不知道那些东西在哪,真的不知道。”秦云妆哭哭啼啼的,她是当真不知道,她只知道秦玉暖做事说一不二,她拿不出来,那证据就一定会被送到宫里的。
“没关系,”秦玉暖深吸了一口气,矛头似乎从秦云妆转移到了秦质身上,“大姐姐你不知道,父亲一定知道。”
“胡闹!”秦质一拍案几,力道之大,让案几上茶盏几乎都要被震落,“你到底有没有将我当做你的父亲,竟然敢如此质问我?”
说实话,对于秦质这样一个利益至上的父亲来说,秦玉暖的感情早就淡漠了:“若不是还将你当做我的父亲,我早就派人来搜府了。”
惊天一雷,让秦质狠狠地一跌:“混账!你敢!”
“我敢。”冷长熙慢悠悠地开口,那淡漠的眼神和不在乎的神情和秦质的怒气冲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秦玉暖和冷长熙这一对的面前,秦质就像是一个暴跳如雷不懂得控制脾气的小丑。
“很简单,”秦玉暖向前一步道,“父亲你只要拿出娘亲留给我的遗物,我便会阻止证据被送到太后娘娘那儿,只要证据没有落到太后娘娘的手中,秦家依旧是大齐的钟鸣鼎食之家,父亲也依旧是百官的表率。”
秦质的拳头已经是攥得紧紧的,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有想到,秦玉暖会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秦玉暖,每每秦质发怒的时候就会这样,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太尉府里,大家看到秦质这样的表情就都知道秦质的怒气已经到了顶点,便是会乖乖地不去惹秦质。
“你这是在威胁我?”
秦玉暖和婉地一笑,清秀得像一朵出水芙蓉:“没错父亲,我就是在威胁你。”
“你凭什么?”秦质的眼睛已经呈现出一种猩红的颜色,可无奈冷长熙一直用身形护着秦玉暖,让秦质几乎要气炸的愤怒只能强忍在心头,“你是我的女儿,你的一切都得听我的,生养之情大于天,为了保护秦家的名声,就算牺牲了你的性命你也不能说半个‘不’字,如今你居然还敢和我讨价还价?”
“生养之情大于天?”秦玉暖昂头放肆地一笑,“父亲,我姑且还喊你一声父亲,生我的是娘亲,养育我的是廖妈妈,父亲你从头到尾可曾去过那后座房看望过我和宝川一下?窦氏欺压下人凌辱我们姐弟俩的时候父亲你又在哪里?”
秦质一哽,还没再开口,秦玉暖又是冷冷地扯开一个淡漠无比的笑:“父亲,你最好要快些做决定,若是犹豫久了,就算大齐轻功最好的人追过去,也于事无补。”秦玉暖说完,与冷长熙相视一眼,冷长熙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道:“我是不会追的。”
好吧,冷长熙就是那个大齐轻功最好的。
“父亲,秦家的命运就全在你的手上了。”秦玉暖微微福了福身子,一副听话懂事的样子,可实际上,却已经将秦质逼到了死角,她清楚秦质的脾气,不用猜也知道秦质最后的选择。
时间突然便得很慢,四周也似凝固了一般,整个花厅的人都看着秦质,似乎就等着秦质说一句话,而这句话,足以决定太尉府将来的命运和荣华富贵。
让她知道杨氏的真实身份也没什么,毕竟……
秦质在细细地思索着:“可以,我给,不过你必须先派人去拦下进宫的人。”
“不,”秦玉暖丝毫不退让,“父亲你先把东西拿出来,我再派人去拦。”
“你……。”秦质哑然,他当真是被一个小丫头给治得服服帖帖了吗?
“父亲,时间可是不等人的。”秦玉暖微微瞅了一眼外面的日头。
“谢管家,去把我房里的那只黑匣子拿出来。”秦质往椅子里一跌,他输了,他居然输给了一个初为人妇才入俗世的十五岁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