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吧。”冷长熙边说边将最后一件外衣穿上,秦玉暖想着冷长熙定是有什么机密要事要处理,正准备离开,却是被冷长熙反拽到了身边。
“在你的面前,我从来都没有秘密。”冷长熙的意思,是要让秦玉暖跟着她一起,他一直都知道秦玉暖的心智和心计绝非普通妇人,很多地方他还想听听秦玉暖的建议。
冷武随着满儿进了院子,对着冷长熙拱手道:“将军,刘尚书派人来传话了。”
刘尚书?就是刚失去了一个儿子在殿上悲哀得几近昏厥的刘尚书,现在距离刘公子的尸体被确认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刘尚书居然还有心思来找这本来就没什么交情的冷长熙?
这一点,冷长熙也是觉得十分奇怪。
“他说什么?”
“传话的人用的是一道暗语,属下不敢窥看。”冷武一边说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一张一指宽一掌长的书信,递给冷长熙,信上寥寥几句话,像是诗句又像是什么谶语,可关键是,这几句话看起来都没什么逻辑关系,却偏偏又让人觉得意有所指。
冷长熙凝视了片刻,眼神一亮,身旁的秦玉暖却已经是脱口而出:“将第一句话的第一个字第二句话的第二个字按照这样的规律依次连接起来,相公,刘尚书是约你明日午时到第一楼见。”
冷长熙微微一笑:“我也刚发现是这样。”
“你去吗?”秦玉暖只在乎冷长熙的态度。
“我和刘云山不熟。”冷长熙直呼了刘尚书的名字,眉眼间似还在思索,没有下决定。
冷武这时候又说道:“来人说,刘尚书是有事相求,不过同样,也会拿一个十年前的消息来换。”
十年前,冷长熙拧紧了眉头,秦玉暖亦是心头一动,她知道冷长熙一直在负责追查十年前未央宫离奇失火的真相,而刘尚书口中的十年前……
这一夜,两人缠绵过后冷长熙便是沉沉地睡去,可是就在睡梦中眉头也依旧紧锁着。
第二日还未到午时,京城第一楼的外面就已经是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早早地就定好了位置的达官贵人由下人丫鬟打着遮阳的油纸伞进入到第一楼里,自原来的老东家苏成海将这间酒楼转手易主之后,这间酒楼的生意似乎更加繁忙。
只是没人知道,这酒楼背后的主人是冷长熙,或者说,从来都是冷长熙。
而这达官显贵最为集中的京城第一楼也成为了冷长熙暗中打探消息的聚集点,这里的每一个小儿和掌事的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仅有一定的身手,最重要的是耳目清明,忠心耿耿,每天都在和客人的交往谈论之间给冷长熙源源不断地提供信息和资源。
“将军,刘尚书一炷香之前就来了,在天字一号房。”掌柜的看到冷长熙,面上虽然还是像对待其他客人一样寒暄,可是贴在冷长熙的耳边却私语了房中不少情况。
暗中还给冷长熙做了一个手势。
“这是什么意思?”一同跟来的秦玉暖在一个拐角重复了掌柜方才比的手势。
冷长熙牵过秦玉暖,淡淡地道:“这个意思是,房间里的一等一的高手有一个,三等高手两个。”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程度算做如何,可是秦玉暖看到冷长熙脸上那淡定而底气十足的样子就知道,刘尚书这样的配备在冷长熙的眼里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雅座的四周早已安排了人看守,不容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门口守着的是刘尚书带来的小厮,冷厉地看了冷长熙一眼,突然冷冷地道:“我家主人只请了冷将军一个人。”
“哦,”冷长熙漠然地点点头,突然牵起秦玉暖的手道,“那我们走吧。”
恰此时,屋子里头传来刘尚书的一句:“让他们进来吧。”
冰冷的面具下,冷长熙突然狡黠地一笑,也不多礼,直接带着秦玉暖进了屋子里。
“早就知道冷将军和冷夫人伉俪情深,却没想到这样的场合冷将军也会带着夫人前来,冷将军果然好魄力。”刘尚书端坐在桌旁,桌上已经琳琅摆满了不少点心果酒,虽然刘尚书强打起精神,可是那鬓角处,眉眼间还是透露着刚嗓子的森凉和沧桑。
冷长熙嘴边只撇出一丝轻描淡写的弧度,开门见山地道:“我只想知道,刘尚书口中的消息到底值不值得我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