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双目紧闭,看似处于昏迷之中,而这黑衣刺客眉眼皱的紧紧的,看起来十分紧张,果然,不一会儿,冷长熙就从殿门口紧紧追过来,四分之一盏茶功夫后,鸳鸯和冷霜先后到来,神色保持警备的状态。
景东华蹭地一下站起身来,这黑衣刺客和石荣耀明显是一伙的:“这是干什么?”
事已至此,石荣耀也不打算再做过多的场面功夫,直接命人扶起长公主,对着景东华昂首道:“多谢贵国替我们大齐找到失踪多年的长公主,认祖归宗,落叶归根,我们大齐带回自家公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清河是我的结发妻子,岂容你随便带走。”景东华一声招呼,大殿上上,守在几个金色圆柱后的黑甲士兵应声而出,手中弯刀和长剑已然出鞘,随时便可以为了西夏而战。
景东华这句结发看似无理,实则属实,因为他和清河当时在月牙山的确断发相结,拜了天地,行周公之礼,是名真言顺的发妻,就算是之后嫡出的皇后也不能及。
可这毕竟只有两个人知道,而且当年清河公主是为了和西夏先帝和亲,景东华这番举动,一是不义,二是不孝,三是不仁,可景东华如今也不管这些了。
石荣耀微微一笑:“皇上,您貌似记错了,贵国的皇后可是拓跋一族的嫡女,并不是我们大齐的公主,而我们大齐公主要嫁的,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只是后来出了事故,没能嫁成,清河公主终究还是我们大齐的女儿,不是你们西夏的媳妇,自然,应该交给我们带回去。”
若是让石荣耀等人带回了长公主,无异于是给司马锐多了个上好的人质,冷长熙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可是看着石荣耀自信满满的样子,而且还敢带着二十个人就进入皇宫,看来是有备而来。
“笑话。”冷长熙踱步向前,边说,边大气地解开自己脸上的面具,银色的面具从冷长熙进入西夏之后就从未离开过他的脸,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就连在大齐,知道他容貌的也不过秦玉暖和几个伺候他的贴身小厮罢了。
此时,面具落地,一个久久没见过阳光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容暴露在众人炙热的目光下,冷长熙的容颜虽然不说是绝世无双,可那高挺的鼻梁和犀利深邃的眼眶,仿佛是被造物主精心打磨了无数回才敢拿出手的最得意的作品,而那看似单薄的唇角,噙着的是一股又是温软又是无情的笑意,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将这股温柔却又令人寒颤的气质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在场的,不仅仅是那些陪侍的宫女,就连那些太监和西夏老臣子,甚至大齐的使团成员都看呆了,恰此时,秦玉暖从殿外赶了过来,一眼就看到被人群围在中央的冷长熙,冷长熙俊美精致的面容就这样坦荡暴露,秦玉暖连忙上去牵住冷长熙的手。
“长熙。”
冷长熙轻轻地捏了捏秦玉暖的小指尖,意思是让秦玉暖不要担心,继而上前,掏出自己怀中的黑色玄铁令牌:“大齐第一大将军的令牌在此,你们谁敢带长公主回大齐?”
“大齐第一大将军?”石荣耀似乎早就知道冷长熙的身份,微微昂头,“如今阁下可是三皇子全力通缉的要犯,冷公子居然还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掏出自己的身份令牌,还真是大胆。”
“呵,这里不是大齐,是西夏,还有,我没有通敌叛国,亦没有违反军令,他司马锐凭什么通缉我?”
“阁下烧坏整座山的粮草难道忘了?大齐军令有明确的规定,烧毁粮草的应当处死。”
行军打仗,粮草先行,之前大齐祖先制定这个军法无非是为了确保粮草的安全,可如今,这道命令却成了一个笑话。
“我烧粮草?我烧的是他司马锐要起兵造反的粮草,何错之有,如今大齐当真已经被司马锐蛊惑成这个模样了吗?”冷长熙盯着石荣耀。
石荣耀倒是十分骄傲地朝着大齐的方向拱手,语气无比自豪地道:“三皇子治国有道,如今代行监国一职,将大齐治理得有声有色,这是大齐的福气,而且本官才是大齐的使臣,按照大齐律法,出使他国,使臣最大,冷将军,我姑且还是喊你一声冷将军吧,本官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而且最好,你也跟着我们回去。”
秦玉暖突然发声,她笑着对石荣耀道:“既然石大人要讲律法,那民妇便也和石大人讲讲我们大齐的律法,第一,大齐律法有规定,一品大臣和将领的任免罢黜以及定罪只能由皇上亲手书写的诏书为准,如今大齐皇上病入膏肓,昏迷不醒,仅仅凭三皇子司马锐的一句话就定了长熙的罪名不可取,所以如今的长熙还是大齐的第一将军。”
“第二,出使他国的时候以使臣为大的确没错,可大齐律法还有规定,若是遇到重大事项,应当由在场的五品以上的官员共同商议决定,最后以票多票少定输赢,如今石大人强行要带回长公主,是不是也应该和在场的大齐官员商议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