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锐口中信誓旦旦的事情,其实冷长熙和秦玉暖心里头都十分清楚,这不过都是司马锐自己采用的阴险法子,加上北狄的完颜肃已经是司马锐的同盟军,这样一来,扳倒了完颜霸,也有利于完颜肃在北狄更好地控制朝政。
“皇上是不会相信你的。”冷长熙微微昂头,“纵然整个大齐都以为你是皇上钦定的监国,可你我都知道,其实皇上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你用了软禁的法子。”
“那又如何?”司马锐昂高了下巴,这一阵子的大权在握让他愈发有底气了,“只要你回到大齐,就还是人人喊打的叛国贼,至于北狄,你已经回不去了,如今北狄大汗身子骨也不行了,完颜肃掌权,据我所知,你们在野人谷可是结怨不小。”
冷长熙斜身呵呵一笑:“三皇子消息还真是灵通,这野人谷的事情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司马锐无暇顾及冷长熙话语中的暗讽,只将眼神完全地落在了愈发清瘦的秦玉暖身上,旁若无人地走上前,眼神充满了爱怜,就差当着冷长熙的面将自己爱抚的手摸上秦玉暖小小的脸蛋了,他的确是有这个想法的,尤其是秦玉暖如今小脸被冻得通红,小小的脸庞像是雪地里一朵飘落的红梅花瓣,总让人有想要细心拾取的冲动,可是他得忍,他不停地在心里头告诉自己,早晚,眼前这个女人会是他的。
“你瘦了许多。”司马锐独独对着秦玉暖。
秦玉暖只是朝着冷长熙身边蹭了蹭,冷眼对着司马锐道:“我是胖是瘦,似乎与三皇子无关。”
司马锐凡是对着冷长熙笑道:“看来,冷将军将贵夫人照顾得不是很好啊。”
还未等冷长熙开口,秦玉暖已经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只要跟着长熙,便是最好的。”
冷长熙回头用手轻轻拍了拍秦玉暖的手背,让她尽管安心下来,谁料司马锐踱了个步子,忽而关切地问了一句:“说起来,且不清楚冷将军知不知道贵夫人已经有了身孕的事情?”说完,更是煞有介事地看了看秦玉暖平坦的小腹,故作狐疑地道:“不大对啊,我且记得,在粮仓的时候,贵夫人已经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掐算着时候,如今应该已经快临盆了,怎么?这肚子里的孩子,难不成?”
“你说什么?”冷长熙有些冲动,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掐断司马锐的脖子,好在秦玉暖一直在身后拽着他的衣角。
“我说什么?”司马锐不怀好意地笑道,“那可是名医陆无衣确诊出来的,当时贵夫人的的确确是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天呐,不会作为相公的你,夫人怀孕了,你都一点不知道吧。”
“别听他瞎说。”秦玉暖很清楚地知道司马锐是在故意激怒冷长熙,如今两军尚未正式交锋,而这小茅屋外头都是司马锐的人,一旦动起手来,冷长熙必定处于劣势,而一旦冷长熙先挑起矛盾,西夏这二十万黑甲士兵就成了不义之师,出兵的理由也就从诛逆臣成了主动挑衅。
秦玉暖侧目,接着道:“当时我只是串通了陆无衣让他说我有身孕,防止这恶心的人碰我而已。”秦玉暖白了司马锐一眼,司马锐生得的确俊俏,尖尖的下巴似乎比大齐的美人儿还要美上几分,可如今的司马锐,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邪气,甚至还带着一股低劣的街头地痞的味道。
冷长熙几分狐疑,他自然是信他的下刺猬的,可就怕……
“啧啧啧,冷夫人还真是为冷将军着想,为了不让冷将军伤心,居然编出了这样的理由,不过想来冷夫人一路跟着冷将军过苦日子,孕妇哪里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指不定哪一天就自己流掉了,啧啧,冷夫人还真是女中豪杰,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心只为了冷将军的大业,在下真是佩服。”
司马锐越这么说,冷长熙心里头就越难受,他最害怕的就是因为自己让秦玉暖跟着自己受苦了,冷长熙隐忍地紧紧握着拳头,直到手上青筋暴起,司马锐见了,忽而一笑:“冷将军,有这样肯跟着你吃糠咽菜,连孩子都不要的女人,还真是你的福气啊。”
突然间,秦玉暖已经感受到了冷长熙周身运出的真气,她本以为冷长熙将要发怒,谁知冷长熙只是朝着司马锐嘴角一扬,然后手掌慢慢抬起,对准了门外,指尖一发力,一股极大的气劲直接将趴在门外偷听的士兵给震得十步开外。
“三皇子殿下,你的人,似乎没什么规矩可言,我们说话,也是他这等三等士兵能随便偷听的吗?”冷长熙运用真气发声,声音洪亮壮阔,在外头的那个被打得趴在地上的士兵也听得清清楚楚,司马锐嘴角微微一撇,只从窗外看着那士兵狼狈地爬起身来,猫也似地飞快地离开了。
不过司马锐已经记下了这人,让他丢人的人,也不得善终。
冷长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静得吓人:“三皇子殿下,冷某这次来只是将你的人还给你。”说完,冷武便将四个绑成麻花一样的刺客推到了司马锐跟前,秋慕容看着自己的三个爱徒受到如此待遇,心头一疼,竟然是对着冷长熙理论起来。
“我明月派也算是大派,冷将军如此无礼,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