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吾兄万万岁 苏 芷 2938 字 13天前

老太太虽然心疼苏皎月,也不能昧着良心一味捧她。苏皎月不良于行,在子嗣上将来到底能不能开枝散叶,这都是问题。

徐氏心里也疑惑这些,只摇头道:“倒是没说起这个来。”

但苏牧的婚事肯定是不能等的,苏老太太想了想,只开口道:“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这样吧,等娇娇回来,再问问她的意思。”

徐氏点了点头,瞧见苏政从外头进来,只起身迎了上去。

苏政难得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平日也就只有休沐的日子才过来,见到厅中坐着好些人,也有些拘谨。

他四下打量了一眼,并没有看见苏皎月,只开口问道:“娇娇呢,怎么没跟你过来?”

苏政还不知道苏皎月住在张家的事情,他这几天忙自己的公事都还来不及,徐氏也没跟他提起,这时候见他问了起来,便回道:“她这一阵子都住在张家,张家那边有个什么医书,上头记载着怎么给娇娇治病,也许等她回来,就可以走路了。”

苏政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心下还有些不好意思,只开口道:“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张家了?”毕竟他才刚受了张泰霖的提拔,正是对张家感激涕零的时候,要是张家还能把苏皎月的腿治好,那真是承恩侯府的大恩人了。

徐氏只笑着道:“不妨事,琛哥儿还在张家呢,有他照应娇娇,我也放心,不然我也不会让娇娇一个人留在那里。”

苏政听见这一句,整个人却如糟了雷劈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徐氏,梗着脖子问道:“你……你说什么……那个逆子也在张家?”

第63章 第 63 章

苏政一口气跑出了鹤瑞堂, 让车夫套了马车赶了二三十里路, 神思才渐渐的恢复了清明。

他和张泰霖素来没有交际,可对方却忽然把他调到了工部去,给了他一个人人伸着脖子想要的大肥差, 本来他还以为这是自己这些年本分老实, 终于开始转运了,但现在想一想,倒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实在是小看了苏谨琛了,以为他年纪轻轻,纵使有什么手段, 也使不出什么花招来, 但现在, 他竟住去了张家!

张家是什么地方?

先帝在世的时候, 那是帝师府邸,而今上也张老爷子一手推上帝位的。今上虽然对张家有所忌惮, 但这些年工部尚书的位置悬空,张泰霖名为侍郎,行得却是尚书的职责,他也是内阁资历较老的阁臣之一。

他这样堂而皇之的去要人, 礼数不全不说,连一个合理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难道他这个做父亲的, 就不想自己的女儿能早些站起来吗?

苏政越想越觉得郁闷, 一个劲的叹起气来, 想着要不然干脆打道回府算了, 却听外头的车夫回道:“老爷,前头就是张家了。”

不知不觉,张家竟那么快就到了,苏政也只好深吸一口气,提着胆量让车夫把马车驾过去。

今日是张老太太的寿辰,张家到处张灯结彩,往来宾客众多,苏政一路颠簸,早就忘了时辰,这时候过来,正是里头都已经开席的时候。

张家门房上的小厮也都是一些懂眼色的,看见有着侯府标记的马车停在自家门前,自是殷勤的迎了出来,又派人进去给张泰霖报信。

直到张泰霖亲自迎了出来,苏政才如梦方醒一般,拱着手上前道:“张大人。”

苏政虽是二品的侯爷,可在朝中向来没什么势力,不过就是靠着祖上的荫封,勉强挂个闲职,和张泰霖这样握有实权的朝臣比起来,他实在算不上什么。

如今张泰霖亲自迎了出来,实在上苏政有些受宠若惊。

张泰霖却满脸堆笑,朝着苏政拱了拱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开口道:“家母寿诞,没想到侯爷亲自前来,真是让张家蓬荜生辉。”

“张……张大人客气了。”苏政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连客套话都迸不出来,只是愣愣的跟在张泰霖的身后,被他引着进了内堂。

客厅里正在宴客,张泰霖把苏政领了过去,朝着众人介绍道:“这位苏侯爷,大家也都认识吧?”

苏政抬着头茫然的扫了一眼,每一个人都好像认识,又都好像不太认识,他这个职位用不着每日早朝,和这些朝臣也说不到一起去,可那些人瞧见他却纷纷站了起来,朝他拱手招呼道:“侯爷请坐,请上座。”

苏政就这样被一群人拥着坐到了张泰霖的身边,又有姿色不错的丫鬟过来替他斟酒,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是好酒,却品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张泰霖带头和他碰杯,又让丫鬟给他斟满了,苏政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仿佛已经忘了他原本来张家是为了什么,就像是特意过来赴宴,给张老太太贺寿的。

那些资历比他深,官位比他高的朝臣,也纷纷向他敬酒,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被人围在中间的滋味。

酒过三巡,张泰霖站了起来,苏政也已经喝了不少,脸色通红,张泰霖便俯身同他道:“侯爷还请到我书房来坐坐。”

苏政这才放下酒杯,和宴席上的一众人打了招呼,跟着张泰霖去了后头的书房。

到了中秋夜晚已经有了些凉意,苏政被这冷风一吹,脑子便清醒了几分,张泰霖请了他坐下,这才开口道:“方才席上的那些大人,侯爷可是都认识了。”

苏政心下疑惑,不等开口,却听张泰霖继续道:“那些都是当年家父的门生,”他看着苏政,不紧不慢的说下去:“当年先帝驾崩,家父奉命将远在边关御敌的瑞王召回京城继承皇位,没想到郑太后一突然发难,烧了先帝遗诏,威逼家父篡改先帝遗嘱,让恒王即位……”

张泰霖说完,只叹了一口气道:“家父也因此含恨而终。”

苏政听他慢慢道来,这些事情他也依稀听老侯爷说起过,当年老侯爷还在世,很是倾佩张太傅,但最后在拥戴新主的时候,张太傅却没有拥立自己一手辅佐长大的瑞王,反倒另立了恒王,着实让众人不解。

而等瑞王回京之时,大势已去,恒王已然登基。

可这些话,张泰霖却为什么要对他说呢?

苏政抬头看着张泰霖,仿佛是在等他的解释,那人却是挑了挑眉,笑道:“本官当年是瑞王侍读,经常和瑞王朝夕相伴,倒是觉察出……”

他看着苏政,不再说下去,事情点到为止,再说下去,苏政该难堪了。

然而苏政却顿时变了脸色……瑞王萧瀚,先帝最宠幸的何贵妃所出,十六岁丧母之后,便一直征战边关,京城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可苏政到底还是见过他的!

这时候再回想起来,苏政已经吓得坐不住了,身子颓然的靠在椅背上,额头上冷汗涟涟。

“今上昏庸,沉迷道术,乱服丹药,至今尚无子嗣,你觉得他日今上若是驾崩,谁最有可能继承大统?”张泰霖看着苏政,若有所思的问道。

先帝子嗣单薄,若是今上驾崩,那么唯一可以名正言顺继承大统的,自然还是瑞王萧瀚。

十几年前你争我抢的皇位,如今生不出个儿子来,还不是要乖乖的还回去?

“苏侯爷!”张泰霖忽然就抬高了声线,看着他道:“你身为瑞王唯一子嗣的养父,这按察使一职只是一个开始,将来你们苏家,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