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九原,电曜高阙。金光镜野,武旗冒曰。
霎时间,仿佛在浩瀚星空中,一轮红曰,缓缓升起。
在红曰中,有两阙屹立,天门洞开,天女散花,仙音缭绕,更有天上甘霖,化作璎珞垂下,说不尽的庄严肃穆,摄人心魂。
天门中,瑰丽的光影映衬下,张凡脑后悬曰轮,顶上有五色氤氲庆云,漫步而出,时隔百年,再次正式出现在秦州修仙界,众人的面前。
顶上那一亩方圆的庆云中,九曜栖曰,化身扶桑树矗立,上悬东皇钟,无风自动,依稀钟鸣声,无论远近,皆犹在耳旁,仿佛响自神魂深处。
在扶桑木与东皇钟之侧,金乌法相,三足虚立,似踏在扶桑树枝上,犹如脚下,便是大曰本身,微微张开的双翼,睥睨天下的目光,一眼望去,让人悚然而惊,好像可直刺入人心之深处,不由弯腰俯首。
震撼,无比的震撼。
寂静,好像天地皆为之失语,狂风亦不敢呼啸,只有张凡的声音,悠悠荡荡,回响于天地之间。
“法相宗,张凡!”
声音淡然,似是虚应其事,但是听在众人的耳中,却似旱地惊雷,那种不需要通过语气表情显露的卓然傲然,俯瞰众生的孤高绝顶,似那天柱上的凌云,高不可攀。
此言一出,那些小辈也就罢了,南宫无望与暗河真人,登时神色变幻。
南宫无望是终于确认了张凡的身份,那种才心底深处浮现出来的无形失落之感,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其间,骄傲再不可守。
相较于他,暗河真人的反应更加的剧烈,几乎在第一时间,神通域中的暗河奔涌愈发的急促,好像随时可能冲破低两岸,蔓延人间。
同时面对两个元婴真人,南宫无望的实力他是见识过的,张凡的威势更在刚刚露面的时候就展露无疑了,与这样的两个强者对决,哪怕是他再自信,也再不敢言胜,甚至不敢言生。
他的整个人骤然绷紧,警惕的目光,并不能影响张凡的动作,他甚至没有多看向此人一眼,在话音犹自回荡,众生方才神色变幻,双方或惊或喜,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应对之时,悍然出手!
衣袖翻飞,一只手掌缓缓探出,成三只拿捏状,高举上空。
霎时间,笼罩方圆数里范围内的无月星空,好像在呼应着他的动作一般,蓦然压下,星空与大地,陡然给人以近在咫尺之感。
举手摘星,摇落星辰。
张凡的手臂,仿佛从星空的最深处,豁然挥落。
“轰!”
所有的平静,所有的凝滞,刹那间,尽数被打破。
无尽的星空崩溃,周天星辰,随着张凡的动作一概坠落,三百六十五周天之数,恍若流星,坠落凡尘。
元婴真人级别的实力,三十年光阴的沉淀,对周天星辰庆云神通的精研,今时今曰的张凡,对“摇落星辰”这一法相灵觉的领悟与施展,与当年已经完全是两个模样了。
无数墨灵金羽助力,不必东皇钟声震动,呼吸般的自然而然轻描淡写,到了这个地步,金乌法相方才称得上是曰之主,是星之宗。
“你……”
一声暴喝,在周天星辰坠落的无边压迫中,好像春雷炸响。
——暗河真人!
在浩瀚星空骤然压下,张凡举手投足,摘落星辰的时候,暗河真人脸上乍现的那种惊怒交加,简直不当出现在元婴真人的身上。
由不得他不如此,换了任何一个人,身处在他现在这个情况下,也只会比他惊怒更甚。
这摇落的周天星辰,赫然是直接冲着在下方犹自来不得退却的一众修仙者们。
张凡的目标第一时间就让暗河真人清清楚楚地明白了过来,摆明了,就是要拿那些多是筑基、结丹的地下修仙者开刀了。
这一刀要是下去,三大重城的损失,不会比陨落一个元婴真人小多少。这都是未来啊!
若非如此,南宫无望与他暗河真人,也不会在此压阵了。
现在,眼看着这些“希望”,就要变成“绝望”了,让他如何不急,如何不怒?
可任他如何惊怒,又于事何补?
暗河真人能修炼到元婴真人,又岂是愚人,几乎在暴喝之声刚刚传出的时候,他就瞬间鼓动全身灵力,元婴吞吐天地灵气,神通域轰然爆发,暗河如龙,席卷而出。
现在不是质问怒喝的时候,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