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皇~何~在~”
稍顷,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雾气中炸响,霎时间把八方云动,汇成漩涡,向着某处塌陷了下去。
四个字吐出,那吞噬战意云气的漩涡便前进了相当长的距离,离山巅所在不远。
“叔~通~何~在~”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炸响,这次汇聚的再不是云雾那么简单,不再是漩涡那么温柔,犹如鲸吞虎噬,蓦然间整个血色小山的雾气为之一空。
山巅处,一个血色身影凝住了脚步,俯瞰而下。
此时的张凡,如同浴血奋战了十天十夜一般,周身上下血红,眼中光芒如藏锋敛锷宝剑,随时可能爆发出刺穿一切的锋芒。
天地战意之所汇聚,并不云雾,不在狂兽,正是在他脚下的这座血色小山中。
张凡将自身沉浸入昔曰情境中,借着化神关隘定要跨越的心思,彻底逼出了心中战意。
战意一物,他并非没有,甚至堪称浓烈,不过是心姓问题,无法长久驾驭不衰罢了。
非不能,只是不适合!
如张凡现在这般瞬间爆发,又借这战意之地,除却不极战皇叔通之外,再无可媲美者。
这也是他一路行来,战意狂兽如遇克星一般,无不退避的原因。
“叔通,你还不出来,真当张某寻你不得吗?”
张凡神色变幻,周身战意升腾,整个人恍若沉浸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仿佛可以感受到脚下小山的脉搏一般。
在话音出口的同时,他一步踏出,玄之又玄,犹如踏在节点上,霎时间小山震动,好像泥足巨人拔足而起的前奏。
一步刚落,一步又起,一个模糊的影子,接连不断天罡三十六步踏出。
这天罡三十六步,每一步皆是张凡自身战意与小山战意的接触、撼动、激发,每一步皆是惊天动地。
待得他三十六步踏完,恰好回归原处,甫一凝立,眼中神光顿时大作,蓦然望向一处。
“叔通,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张凡嘴角一弯,似笑非笑。
当其时,小山震动,滚滚雷鸣是巨石滚落,轰然炸响是山体开裂,好像那三十六步是三十六记重锤砸在小山上,动摇了根本。
“唉~”
蓦然间,一声叹息,从空无一物的一处山壁中传来,满是无奈、徘徊。
叹息声音传出的同时,山壁处一阵模糊,先如水波涟漪,再似骤然澄清,映照出一片通明。
顿时,一个全然不同的景象,出现在了张凡的面前。
一个老者,粗布衣裳,蹲坐在地上,不时从地上拿起什么来,在手中捏合起来。
整个过程中,明明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安详自然,可看在看中,却凭空让人生出一种战意滔天之感,就好像这个随时可能长身立起,化作倚天长剑刺破苍穹。
“叔通?!”
张凡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迟疑。
这个老者的形貌,与他从苦道人口中打听到的,此前在天音岛云上所见的,几无分别,正是叔通无疑。
问题是,那迥然不同的气度,深藏鞘中宝剑的锋芒,在他的潜意识中,却是怎么也不当与叔通扯上关系的。
早前通过判断,得知战皇便是叔通,但那终究是逻辑分析,此时亲见才知道那冲击与对比有多大多鲜明。
叔通在叹息一声,现出身形之后,并未抬头望向张凡,若是仿佛沉浸入了自己的世界啊,不住地在手上捏合着。
张凡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也不出言打扰,就那么静静地看下去。
稍顷,叔通好像完成了最后的步骤,长出了一口气,放开了手掌。
“砰~”
一个鲜红血光环绕的东西,从他掌中一蹦而出。
“兔子……”
张凡愕然,正见得那兔子欢快地一蹬腿,狂奔着向山下而去。
“狂兽……”
“我明白了。”
张凡终于恍然,明白那些狂兽是如何来的了。
“造物创生的手段?”
一时间,他的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之色。
“叔通……有此手段?”
恰在此时,叔通蓦然抬起头来,满脸的疲倦之色,黯然道:
“我不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