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英雄,唯石公也,石公在《西域图志》中自信满满地以‘浑、厥可灭’来做结尾,当是英雄之言,孤虽有志于天下,也不得不赞叹石公之伟业。”
原本世界中,前有邢漠飞指责裴矩令其国破家亡,后有师妃暄说他意图分裂国家、祸乱天下。这其实全部是狗屁,别的不说,就说一个事实——唐代几乎完全继承了隋炀帝时期的西域政策,不但对西域各民族分而治之,甚至经略西域时先取吐谷浑的步骤都与隋炀帝如出一辙。而唐太宗、高宗两朝亦相续大举征伐高丽,乃至唐太宗临终死,尤以未能平高丽为念。
当然,在平抚西域的过程中,难以避免如邢漠飞之辈的怨恨与血泪,更会激起胡教的愤怒,由此可见,日后宁道奇为了胡教利益,约战宋缺,四大圣僧围攻石之轩,实在是无耻之极,可杀。
辽河流域位居中原王朝与突厥势力的交界点,对中原王朝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只要控制了辽河流域,也便可以控制东胡各族及国家,如此便可斩断势力已达此地的突厥人之左膀右臂,进而构成夹击突厥的有利形势。
高丽占据了辽河流域之后,不但由此获得了肥沃农田,从而经济实力大涨。更以辽河流域为基地,开始将东胡各族的控制权牢牢地掌握在了手里,形成了突厥与中原王朝两大势力间一个微妙的“关键少数”。
更有甚者,高丽控制着辽河流域这样的战略要地,如果其与突厥相勾结,则隋将不得不面临两线作战的严重威胁,这实是中原心腹之祸。
知道了这些,就明白为什么高丽女人跑来刺杀隋炀帝,念念不忘祸乱中原了,二小强,认贼作母,以后更是说什么为了“娘”,不肯对高丽动兵,对比之下,二小强的见识,简直是连蚂蚁也不如。
他们懂得什么?无非是混混!
“至于远征高丽,更是必须,石公实是高瞻远瞩,只是石公得以经略西域的成功经验,操之过急,也使圣上身败名裂。”杨宣凝最后遗憾的说着。
雪愈下愈密,石之轩似泥雕木塑的人般,动也不动。他年少风流,惊才绝艳,虽有挫折,但是还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似乎天下任由取舍。
只是,先有祝玉妍,再有碧秀心,最后有着石青璇。
几点雪花微风拂来,转瞬被舍利黄光所排斥,远处大雪一片,虽数十人,几如在荒空,虚寂无声,只有一点光色从天际下落下,轻照雪林。
他想起了,当年一封封战报传来时,石之轩那由巅峰跌至低谷的心情。数年之功,毁于一旦,而且毁得如此彻底。历史习惯了成者王候,败者贼;不论你的动机如何,只要你输了,你就抢失去了历史的话语权。以石之轩的智慧,如何不明白等待自己的,只能是千古骂名。
遭逢此情此景,心里涌起的第一个念头只怕也就是——回家。
然而,当满怀着无奈与期待交揉着的复杂心情的石之轩,挤出一丝笑来快步走入幽林小谷的时候,迎接他的却不是期待中那温柔的微笑,还有可爱的女儿。
而是碧秀心的黄土。
慈航静斋说,石之轩故意留下了“不死印法,害死了碧秀心”!
这半点黄土下埋葬掉的,几乎已经是他对人世间所有美好的全部记忆,慈航静斋何其残酷,而碧秀心何其无情啊!
用情之狠,无过于慈航静斋。
此时,圣舍利已经在手,只要吸取了,自己就可具备统一魔门的力量,便自己武功,达到了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巅峰。但纵是如此,又如何呢?
一点雪花落下,忽然间,他宛从梦中挣扎醒来般,猛地回复过来。这点雪花虽小,但是寒冷入骨,石之轩心中泛起一种再世为人的滋味。
往事已过,一个时代过去了。
石之轩哈哈一笑:“唐王真是有心,我也应了,只要唐王能够履行诺言,我就再为你之臣,又有何妨?”
顿了一顿,又说着:“四大寇十日内必归降于你,你大可用之。”
说着,他取下圣舍利,直飘然而去,根本不望杨宣凝。
宗师境界,大宗师境界,这可是这个世界最高的个人武力,就算是弩弓千余,甲士万许,又怎么样呢?
只要打上游击战,谁人不可杀?
飘然出尘,与世独行。
一言悟得,石之轩似乎无需舍利,就恢复了当年那种肆意而行之晋士风流。
“唐王?”罗士信上前问着。
“你准备接受四大寇吧,四大寇的曹应龙,就是石之轩记名弟子,四大寇总数高达五万之多,虽然杀人放火,涂炭生灵,但是其中的确有不少强悍之辈,正好充实我军。”
“唐王,曹应龙会来吗?”
“当然,石之轩既然如此说,这四大寇肯定会来,这本是石之轩以前在南方埋下的火种,只是因为大变,他这几年没有调度控制而已。”杨宣凝说着。
按照历史,石之轩日后,入仕唐朝,历事诸主,均受礼遇,以熟悉故事,常受咨询。官至吏部尚书。
此人学涉经史,颇有干局,至于恪勤匪懈,夙夜在公,求诸古人,殆未之有。与闻政事,多历岁年,虽处危乱之中,未亏廉谨之节,美矣!
杨宣凝深知自己崛起南方,不但要解决熟胡世家,也要解决生胡突厥,而对胡人之事,这世上实是石之轩称第一,有没有他,完全是二回事。
日后平定西域,缺少了他不行,为了这个,他绝不吝啬封王之赏。
论武功,石之轩世上第一。
论政治,宗师无人可及之。
当真是无双国士。
杨宣凝徐徐舒出一口气,现在万事具备,就等一月一日,登基为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