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缺席,也没有体会过一分母爱。
曾经有的期盼在时间的流逝中像沙化的石像被风吹走,连带着刻痕搬的伤害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会疼,只是偶尔会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妈,”淩白伸手提过那袋有点重量的肉干,“宋旗状态不太好,你要不要去看看?”
凌母听见那个熟悉的名字,惊诧地抬起头。
记忆里美丽但忧郁的侧脸被眼前已经初显老态的瘦削面庞取代。
淩白顿了一下,补充:“中风复发,你要是想去看的话,找几个人陪你一起。”
“不…我不去了吧…”空下来的手绞在一起,半晌,她又嗫嚅着开口,“或者…就看一下下…”
“都行,你想去联系孙助理或者直接找我。”
没再说别的,淩白提着袋子和她一前一后走到前院。
院子里正在追尾巴玩的边牧欢快地蹦跶过来,半站着扑到他的大腿上。
把袋子放到一边的座椅上,他回头叮嘱凌母:“最多只能喂两块。”
揉了两下开心摇尾巴的阿柴,他往苏家的方向去。
没有走需要指纹锁的前门,他直接绕到苏家别墅和花房连着最近的后门。
后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
透过花房的玻璃窗,在郁郁葱葱的花草间隙中,他看见正在给画稿细化上色的柏泠。
少女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攥着画笔。
长发松松挽成一个小丸子,露出搭着碎发,有好看弧度的脖颈。
她脸上的表情认真,眼神专注,整个人都沉浸正在进行的这一件事中。
画完几笔,她把笔移开,看向一边的手机。
淩白点开屏幕,发消息:[转头]。
消息刚发出去,他远远就看见放置在桌面的手机亮起,柏泠搭在膝盖上的手也迅速抬起解锁。
下一秒,她转过头,隔着十米距离与一块玻璃,撞进淩白的目光。
温柔阳光里,她的茶色眼眸剔透澄澈,看见他的一瞬间眉目弯下,嘴角含笑,酒窝若隐若现。
——如以往每一次,撞进他心里。
空荡很久的那部分,也早就被她填满。
甜丝丝地,溢满整个心房。
“怎么站在外面?”柏泠把花房门推开,伸手拉他进来。
“宋家那个事情怎么样了,对你没影响吧。宋闫和他妈都进去了,宋旗又中风复发,宋家那边的烂摊子会不会落到你身上?”
“那个罪名估计要判几年的,这么长时间宋家那么多企业没人管估计药丸…”
怎么想宋家这边都是一摊烂账。
柏泠一边说一边牵着淩白往里走,一直走到桌椅边也没听见他答复。
他先是跟在她后边,后又站着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疑惑地偏了偏头,她把桌边的冰镇杨梅汁递给他。
该不是外边站太久,中暑了?
淩白接过喝下几口。
坐回新换的藤椅上,柏泠摆了摆小腿,把画架往旁边挪开一点,防止等会不小心踢到。
“没事,宋家等不到我接手,”他握着玻璃杯说,“之前付芷柔给警方提供的线索和宋家有关,前几天有调查到淩家这边,按调查资料内容应该是洗钱。”
“洗钱?什么时候的事情?”
柏泠晃动的小腿停住。
宋家参与的洗钱,数量绝对不小,主导人宋旗估计也要进去蹲上一段时间。
本来因为3号陆岸城项目就已经难以维持资金流的宋家,没收洗钱所得和收益后再交纳罚金,估计连两三年都撑不住,更别说等能主事的宋旗和宋闫出来。
“有段时间了,吞并付家之前就有,确认联姻后消化付家那部分财产的时候也用到不少,所以付芷柔才知道一部分。”
最近半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像是一张蛛网,以福利院案件为中心扩大,把网上的虫子一只只抓捕。
直到今天收网成功。
忽然之间她好像就轻松下来,没有任何需要烦心的事情。
不对,除了一样——
淩白月底的生日礼物。
现在宋家完犊子,他应该没有再为难的事情,破系统提供的一点思路也彻底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