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中野虎,何时竟胆大如此?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老虎划破林空的嘶吼声,林中雾气浅淡,方才他们皆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这只野虎,却是未忧及周边。
陆盛立刻拉开弓弦朝前方奔来的老虎射去,尤伯渠及其余侍卫亦同时转身举箭射杀身后突袭的猛虎。
赵焕茹见此,却是忙朝周边侍卫呵斥道:“你们不许动手,守在周边既可。”
尤伯渠闻言心下一沉,身下马儿又受不住这猛虎威震,竟是躁动不安起来,他一时受不住马儿颠簸,一箭射出,只稍稍擦过老虎皮毛。
他一人应对这奔袭而来的老虎,再举箭射杀时,却已是不及,眼见着那老虎朝他扑了过来,他一惊之下,立刻翻身下马,轻点足间朝一侧躲过。
那老虎见此,便顺势朝方才被他与陆盛护在中间的赵焕茹扑去。
赵焕茹举弓去挡,被老虎撞落地面,肩背被虎爪划破,一时痛的脸色惨白,在这秋日,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老虎垂头,猛然朝其喉颈处咬去,陆盛回身,死死夹住身下马儿,举箭射向老虎眼睛,反应过来的尤伯渠亦举箭补射。
双箭同时插入身体要害处,老虎失力跌落在地。
尤伯渠见此立刻上前,搀扶着赵焕茹从地上爬起,见她肩背裸露,便脱下外裳披在她身上。
老虎奄奄一息,仍旧兀自抵抗着,赵焕茹抬头望向坐于马上的陆盛,陆盛会意,冷静的再次弯射将其彻底射杀。
虽有惊险,却也同时射杀两只老虎。
赵焕茹笑道:“今日这比赛,或许是我们赢了。”
说完,她皱着眉头摸上肩背处伤口。
陆盛垂眸望向二人,低道:“赵小姐伤重,还是尽快回宫治疗为好,莫要留下伤疤。此事便劳烦伯渠费心了。”
赵焕茹想到此时未至卵时,不到最后一刻,结局未知,他留在林中却也是好,于是嘱托道:“万事当心。”
尤伯渠同赵焕茹带着部分侍卫离去,陆盛则继续朝林中深处走去,他手下有一名对上林苑环境较为熟悉的侍卫,二人对照着地图商议,最终确定了靖王陆晔大致方位,于是一行人不若之前蹉跎,快速朝其赶去。
之前他让李成年至靖王府去寻陆晔出来,有意邀他商议事情,但被决然拒绝。
陆晔这人,虽性情温和并无大志却也警惕十足。
之前,他于东宫及文华殿往返,陆晔则往返于靖王府及朝堂,两人并无交集,且他因举动受限,行事以稳妥为首,便也未再让李成年寻他进宫相见。
此次上林苑狩猎,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约莫赶了半个时辰的路,陆盛未发现陆晔踪迹,却是撞上了孟泽言。
他提早片刻入林,之前又一直囔囔着要猎取虎狮取胜,此时一看手中却毫无猎物,即便如此,观他神色却是极为散漫,只眉宇间一丝紧张一闪而逝。
他看见陆盛,打马前来,那隐约闪现的紧张之色却是暗藏一丝兴奋之意。
这着实有些奇怪。
自皇后一事后,陆盛告之孟捷管束孟家手下,且着人候于孟泽言身侧,避免他做出丑事给人拿着把柄威胁孟家。
皇后是前车之鉴,孟捷即便再疼爱幼子,亦怕重蹈覆辙,于是令人时刻候于他身侧,约束其言行,因此近段时日,孟泽言过的并不轻松。
他初时那般想赢取比赛,此时却是缓缓行至陆盛身侧,漫不经心道:“怎么只你一人,可猎得什么?”
陆盛打量他两眼,并不作答,只道:“这半日,你可有猎着什么?”
“什么都没有?”
孟泽言甩着马鞭晃悠着,嘟囔道:“这林中雾气中,湿冷湿冷的。”
他不看陆盛,那丝兴奋与紧张却在见到陆盛时愈发浓厚。
他一定瞒着什么?
陆盛沉吟一声,道:“既是如此,那你我二人告别,我朝前方探去,看可有中意的猎物。”
他打马离去,孟泽言却在背后轻声唤道:“你莫要朝前走了。”
陆盛回头,心逐渐沉了下来。
他脸色青黑,孟泽言见了却有些得意,靠近轻声道:“今日这林中有人要死,何必前去触霉头呢?不若你我二人同行朝回赶去,若是早些,还能赶上午膳。”
陆盛一把抓住他胸前衣襟,力道之大,竟是将其从马身上微微提了起来。
孟泽言惊慌挣扎起来,怒道:“陆盛你疯了,放我下来,你这是做什么?”
陆盛神色阴狠,一只手捏住孟泽言脖颈,咬牙道:“你再说一遍,谁要死?”
身后孟家家仆见此便要上前相助,被陆盛手下侍卫拔刀拦住。
孟泽言气不过,便也脱口说了出来,“还能有谁?陆晔呗,如今你我过的如此憋闷,不若将他一刀杀了了解,既是解脱亦是威慑,看献文帝还敢不敢有废太子的想法。”
孟捷生出这一对儿女或许也是报应?
陆盛用力将孟泽言扔在地面,冷声道:“若陆晔死了,我会杀了你。”
孟泽言被其神态震住,一时却也不知如何反驳,待反应过来,那人却已带着手下心腹朝陆晔方向赶去。
他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站起,只道他顾忌兄弟之情,优柔寡断,奚落道:“若不杀了陆晔威慑献文帝同朝臣,你如何坐好那个位置,若不是有孟家,你连立足之地也无,如今却来给我充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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