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此时只有强行从日军的侧翼撕开一条口子,一股作气地冲了出去。当时日军也未想到,在他们全部占领的阵地上,怎么会突然冒出一支队伍来。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后,我们已经脱离了险境。”
吴志豪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招呼陈子善与杜志明去他的办公室,他又吩咐他的士兵领着其他人去另一个房间休息,给他们弄些茶水伺侯。
来到了吴志豪的办公室,其实就是简单的一张桌子,一个小茶几,一对木沙发,还有几张椅子。
他们三个人坐定,吴志豪给他们倒上茶水,心里十分高兴,似乎又找到了老部队,有一种有了归宿的感觉。
他问陈子善去上海何事,怎么不坐船回嘉义,而走这十分艰难又不安全的陆路。陈子善告诉他,这也是万不得已的事。他又把当初在上海日本人跟踪他们的事说了一遍,能从陆路出来,也是不容易的事。
陈子善又问吴志豪怎么来到这里了,吴志豪听了之后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这也是情非得已。”
他告诉陈子善,当初他们脱离危险之后,也撤到了松毛岭,可是并没有遇到团里的任何人,也没有遇到友军。眼看着日本人不继地向南进犯,他们如果再不作出决定,就有可能在敌人后方了。没有办法,他们便决定随着逃难的百姓一直往南边走。
他们脱掉了军装,弄了些百姓的服装穿上,将长枪就地掩埋,带上几支短枪就一直往南走。当时他们还有二十来个人,后来,吴志豪也考虑人员众多,不便一队行走,便分成两路赶路。相互隔离不远,都混在逃难的百姓里头。
后来又遭到日本人的炮击和轰炸,又有五名士兵牺牲,三名士兵失联。二十来人的队伍,只剩下十余人了,他便又将大家集中起来一起行走。
他们不知道团长怎么样了,是死是活都不清楚。总之是没有见到一个熟悉的人,也没有听到相关的任何消息。只是随着流浪的百姓一直往南走,后来偶尔听到里城逃难的百姓说,说他们团全军覆灭,撤离的家眷也遭到了日军的炮击,死伤无数。
至于他们师的其他部队,不知撤往何地,百姓也无从知晓,只知道仗还未打时,他们就跑得无影无踪。
他们只相信团长一定会突围出去,至于突围之后去了哪里不得而知,也无半点信息。
后来听一个排长说,团长家是江南一带的人,是否会回到了家乡。于是吴志豪他们便一路向江南而行。想来自己也无家可归,东北已被日军糟蹋得不成样子,难以容身,便想追随团长去江南再图前途。
这时陈子善插话:“你们在松毛岭一带就没有发现我们的伤员?”
“伤员非常荫蔽,他们无从知晓,当地百姓也讳莫如深,不可能知道伤员的情况。如果他们能知道伤员的下落,也就遇见我了。”杜志明也插了一句。
当时洪震天令他安顿伤员,并与伤员在一起很长时间,后来伤员伤愈之后,各人离去时,他才离开。
“我们也怕连累百姓,不敢出面。当时只感觉奇怪,我们团怎么连一点足迹都未曾发现,都担心遇到不测。”吴志豪说。后面走了好远之后,才忽然想起,团长他们定会活着,一定是去了老家。
“一路好难啊!离开了部队,就像是离开了家,离开了团长与你们,就像是没了头的仓蝇。”吴志豪不无感慨地说。
“你们怎么来到了这里呢?”杜志明问。
吴志豪喝了口茶,又示意陈子善与杜志明他们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