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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纯白突然剧烈的反应,一直稳定的监控数据起伏不定,警报提示声嘀嘀响起,实验室内立刻陷入一阵兵荒马乱中。

小纯白对突然出现的同类有很强烈的抵抗情绪,喉腔里发出类似犬吠的警告声,虽然不大,却也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听清。

它贴着保温箱打转,前爪竟本能地立起,趴在保温箱内壁,两只后爪用力蹬,想要跳离这个禁锢它的地方。

研究员们没料到那只纯白此刻的反应如此剧烈,立刻便要关上保温箱,却被陈惊涛喝止:“你们的办法就是关上保温箱?!”

一名研究员不知为何煞白了脸,自言自语低声嚅嗫道:“不可能,它不应该现在醒过来。”

陈惊涛没有听清楚,然而距离他们最远的许士奇却突然转过头,眼风冷冷一扫。

陈飞单手抓着恺撒按在怀里,另外一手伸进保温箱去,那纯白闻到了陌生气味,反应更加激烈,已经开始凭借本能到处喷尿。

尿液滋在陈飞的手指上,虽然不多,也染上了那只纯白尿液的味道。陈飞没有收回手,相反,在被喷之后,他立刻又将手伸了过去。

龙猫凭借气味辨识坏境,小纯白也不过才一点点大,对沾染了自己身上味道的手指,终于不再强烈抵抗。

陈飞单手摸了摸小纯白的脖子,他自己就是龙猫,知道龙猫被摸脖子会很舒服。小纯白大约是出生以来第一次被这样抚摸,产生了很强烈的归属感,慢慢趴了下去,任由陈飞揉脖子,嘴里偶尔发出“哼哼”的声音,似乎是很舒服,又如同在向同伴撒娇。

陈飞好不容易安抚下来两个小家伙,还没来得及抬头说一个字,就看到一只戴着隔离手套的手捏着一只微型针筒,扎在了纯白的背后。

“!!!”陈飞惊讶的抬头,发现那竟然是许士奇。

研究所的几名研究员惊呼喊道:“你做什么?!”

接着对陈惊涛不满道:“陈总你不能让陌生人进我们实验室!所有的实验室都有规矩,就算你是老板也要尊重我们的研究!”

陈惊涛对许士奇扎在纯白身上的那一针也很不满,但他的表现没有那么剧烈,只是皱眉看着许士奇的方向。

许士奇一针麻醉剂扎在纯白身上,确认小家伙昏睡过去之后,才抽出手里的微型针筒,朝着那几名研究员的方向,冷冷且克制道:“规矩?你们的规矩就是在这只纯白身体里放置激素平衡仪?”

激素平衡仪?!

陈飞一愣,这东西他以前听许士奇提过,听说是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仪器,安放在动物体内,可以自动调节动物的激素水平,以达到续命的目的。听上去是个好东西,但事实上,强硬的控制激素平衡会让动物非常痛苦,刻意续命也不过是为了达到人类的目的,对动物没有半点好处。

这东西不是早就被联邦禁止了么,连科研实验室都禁止使用,集团的实验室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陈惊涛虽然不做实验,但该懂的他都懂,在许士奇说出‘激素平衡仪’之后,他恼怒地转头,看向那几个穿着大白褂的研究员,“说!你们这个实验室,是不是在使用联邦的违禁品?!”

研究员们可不是演员,没有精湛的演技来掩饰情绪,在没人回答,甚至眼神躲避之后,陈惊涛心中早已了然。

他通知助理,让保卫科将几人强行带走,同时他也知道,这几人都是陈优手下的,这个研究chinchi的实验室也是陈优的,这事和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陈惊涛气氛不已,没料到他的大儿子一错再错,竟然在实验室使用违禁品。

小纯白在麻醉的针剂下昏睡,陈飞将平静后的恺撒放进之前陈惊涛给的保温箱内,许士奇则在实验室内找他需要的工具,准备立刻把激素平衡仪取出来。

陈惊涛没有上前,示意助理退到门口的地方,尽量不影响手术。

助理小声在陈惊涛耳边道:“老板……”

陈惊涛抬手打断,点点头,表示可以相信许士奇。

陈飞帮不上忙,只是站在旁边,他看着许士奇熟练的寻找他需要的工具,洗手、戴上隔离手套,为纯白消毒,将小家伙摆上实验室的实验台,接着,修长的带着手套的手,捏起一只激光手术刀,在小纯白的腹部切开一条整齐的刀口。

陈飞这还是第一次见许士奇工作的样子,冷静、严肃、克制,手中的刀好似属于他手指的一部分,切开的口子整齐没有一点差错,破腹后精准的找到那枚激素平衡仪,微型镊子一下子镊出,最后没有半点犹豫地飞速缝合上刀口。

短短几分钟仿佛是巧夺天工的艺术,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伤口,而麻醉昏睡的纯白在手术期间也没有半丝痛苦,直到手术结束,也安然沉睡。

陈惊涛和他的助理看得惊愕不已,这样的水平,已然是一位研究学者的巅峰状态,业内的佼佼者。

而陈飞看着许士奇的眼神只剩下自豪,不愧是被他骑过的男人!

和许士奇说的一模一样,纯白体内确实有一枚激素平衡仪,陈惊涛看过后,让助理收起那枚平衡仪,他知道,这次陈优的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结束。

许士奇将纯白送回保温箱,一边脱手套一边对陈飞道:“自然养育存活的概率有多少。”

陈飞摇摇头,他不像许士奇是专业的科研人员凭数据说话,他更多的是靠本能,他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最后能不能活下去,但就刚刚踹恺撒的那一脚来说,纯白的求生欲望很强烈,好好喂养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陈飞和许士奇商量着该如何喂养小纯白,陈惊涛已经吩咐助理,再去准备一间实验室,他决定将纯白暂时交给陈飞和许士奇喂养。

助理点头,正要离开实验室去做准备,门禁却突然打开,隔离服都没来得及穿的陈优面露阴沉,走了进来。

陈优的脸色相当不悦,之前面对陈飞时的自负荡然无存,他冷冷扫视许士奇和陈飞,看了一眼保温箱,最后对陈惊涛道:“这是我的实验室!”

陈惊涛看着儿子,冷静道:“在我知道你使用违禁品的那一刻,这个实验室就已经不再属于你了!”

陈优恶狠狠指向陈飞,看着陈惊涛:“你打算交给他?还有那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陈惊涛朝门口的警卫看了一眼,他没有和陈优面对面吵架,而是走到陈优身侧,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到底想利用那只纯白做什么,我现在很清楚。陈优,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不是已经忘记自己进入这个行业的初心?”

陈优不甘心得暗自捏拳,双目冷冷看向陈飞,眼睛内一片赤红。警卫在陈惊涛的提示下进门,带着陈优离开实验室。

陈飞被陈优看得后背发毛,但他也讨厌陈优,陈优身上有令他作恶的血腥味道,他一定曾经干过更恶劣的事情。

小纯白被转移到另外一个实验室,陈飞终于没有再闻到血腥味。

而神奇的是,在摘掉体内的平衡仪之后,纯白的体征非但没有下降,反而逐渐稳定下来,在它顽强的生命力下,各项数据竟然都比之前好很多。

陈飞和许士奇没有回陈家,当天晚上就住在实验室。

第二天中午,纯白在保温箱内苏醒过来,没有焦躁的反抗情绪,安静在软垫上爬着,还喝了一点水。

陈飞看到小家伙醒来之后竟然自己主动喝水,连忙打开保温箱,小纯白就昂着脖子看他,粉色的圆眼静静与他对视,看得陈飞心里软洋洋的。

许士奇两手插兜站在一旁,目光仔细查看纯白,确认尾巴断掉一截,右耳尖损伤,除去残缺的皮毛之外,身体基本健全。

陈飞把小纯白抱起来,放在手心,小家伙性格和恺撒不同,没有好奇地嗅来嗅去,只是静静趴着,陈飞用针筒喂它一些奶水,纯白也不急切地抱着喝,只是昂着脖子,舌头舔舔,不紧不慢,从容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