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1 / 2)

而陈焕之目前所要做的,就是通过大量的比赛和练习让自己逐渐进步到能够举起350斤的阶段。

“所以你自己感觉,下一步这个成绩时能快速提升还是平稳保持,还是说可能发挥不到这么好?”刘鑫源问完想想,又补充,“长远看我知道你肯定还要进步,就说近期,不是应付外人那种套话,咱们自己人实话实说。”

陈焕之说实话,“这次是我状态特别好,很兴奋,而且这里的跑道和鸟巢一样那种,我觉得对成绩也是有提高的,最近两三个月可能都不能再到这个成绩了。但我硬实力跑10秒7以内没问题。”

“行,那我就放心了。”

话一出口,刘鑫源自己瞬间都是一愣,犹记得两三年前还是陈焕之在记者面前一通吹、刘鑫源一边在后面圆场一边回头给她训话的模式。这不过两三年光景,已经成了陈焕之说啥他信啥的模式了。

而当时常常被他拿来吓唬陈焕之的“小心记者黑你”,不能说没有,事实上还挺多,但陈焕之除了偶尔下场手撕当做调剂心情,平时还真没见她在意过——最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没错。

在她受伤以后、尤其是去年复出但是没得冠军的那个赛季,虽然是作为身残志坚的典型代表,可是从各种微妙的角度不明显地黑她的人就没断。

到了前天,比赛只是一次普通的钻石联赛,但一方面是海城比赛升级后的第一站,主办方早就各种大力推广宣传买通稿,另一方面陈焕之成绩实在是太惊人了,前天比赛完当晚就上了央视晚间新闻,昨天又上了新闻联播,到了今天新闻效应爆炸,从微博到博客、从天涯到虎扑,到处都是谈论陈焕之、谈论她的10秒61的人。

当然“陈黑”们也顺势掀起了又一波高|潮,但这次再也用不着陈焕之自己披着马甲亲自下海手撕了,她的粉丝们先替她在网络上战了个天翻地覆。

说起来,刘鑫源都不知道陈焕之怎么突然这么多粉丝,明明海城钻石联赛之前,据陈焕之自己讲,她的微博转赞都不过百来个,评论二三十,还不如博客关注的人多,但现在她赛前发的最后一条微博,光评论都上千了。

所以当他们在奥斯陆下飞机的时候,有媒体接机等着采访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十几个华人来接机,而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要知道整个挪威都不知道华人有没有几千个,前两年过来比赛的时候也曾经短暂停留,贝伦当时买菜做饭想找家华人超市买点调料,跑遍了半个奥斯陆都找不到。

陈焕之几乎是受宠若惊地从为首的满头白发老先生手里接过花——鲜花!在挪威能贵死人的一大捧鲜花!然后满脸迷茫地听着老先生不知道南方哪里口音的话。

扶着老先生的一个中年大姐用普通话解释,“我爸是说谢谢你,北京奥运会的时候他也看了,特别高兴,他年轻的时候也做过运动员。”解释完了又顺手塞给她一把名片,“这是我们家的中餐馆,欢迎你随时来吃,给你打折。”

等应付过了媒体采访上了车,陈焕之才来得及问,“刚才那不会是一大家子吧?”

“事实上就是一家人。”贝伦说,“那个大姐是来挪威做生意的,在奥斯陆呆了二十年了,国内父母年纪大了才一起接过来养老。”他看陈焕之眼神惊奇,笑,“怎么了?你在前面跟那个大姐说话的时候,我在后面跟小朋友聊天啊,小朋友对于一大早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全家出动迎接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明星表示非常不满,说纯粹是为了满足曾祖父的愿望而已。”

陈焕之有点无语地撑住头,觉得自己的粉丝构成实在是非常复杂精彩了。“这位老先生,真的十分热爱田径事业啊。对了,他怎么看也得七十多岁了吧,年轻那会儿就有专业运动员啦?”

“怎么没有,”刘鑫源接话,“52年咱们就参加过赫尔辛基奥运会,不过那会儿运动队都是叫体训班,后来就改成专业的运动队了,按职工标准发工资,退役了直接分配工作,看老大爷年龄,搞不好就是那会儿。”

陈焕之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她原来也听说过以前所有运动员退役了都分配工作,当然分配的工作有好有坏,有政府机关事业单位、也有普通工厂国企,但总的来说都有着落,不像现在只有拿过非常好的成绩的运动员才有这个机会。

她想了一会儿,突然问刘鑫源,“教练您还记得吕瑞嘉和丁曼文吗?”又不等他回答,接着说,“前段时间我看吕瑞嘉发微博,她健身房开张了,而且一下子就开了三家店。”

刘鑫源回忆了一下,“记得,小吕那会儿跟你一个屋吧,我记得你俩关系还挺好的,丁曼文谁?”

“也是一个屋的,不过她练撑杆跳的。”

不是带过的学员,刘鑫源毫不关心地点点头,“哦,吕瑞嘉怎么了?我记得她家里挺有钱的,这是要支持她自己创业当老板了?”

“是啊,不过我是想说,吕瑞嘉请了丁曼文当她的健身房私教,”陈焕之说,“丁曼文嗯,过得不太好,但她其实是传统意义上应该过得比较好的那种人,认真、细心、又能吃苦又努力。”

据吕瑞嘉所说,她自己不负责招聘,直到后来才发现招到了老熟人,等到合同也签了、都开始岗前培训了,丁曼文才在闲聊中透露,应聘时她身上只剩两百块钱了,要是这个私教的工作没着落,下一步就打算去应聘服务员和保洁了。

她也只比陈焕之大一岁,但在她们人生中唯一的交集、那次短暂的中学生运动会之后,两个人的命运却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