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2)

也就隔壁村子的土地适合种山药,他们乡下人别的不知道,但是老人家口口相传山药炖鸡对伤口恢复好,周爱菊这才起了心思去学生家,来换一些。

要知道,周爱菊这人啊!做老师,真真是清高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占过学生半点便宜,今天为了自家大孙女,也算是豁出去了,连那鸡也是从后院里面扒拉出来的,王大英的脸更是不知道拉的有多长,就差指名道姓的骂骂咧咧,但是周爱菊跟没听见的一样,一句话怼回去,“我养大的鸡,还不许我吃了不成?”

这话倒是没说错,从小鸡崽开始,都是周爱菊一个人伺弄的,那可真真是当做祖宗来养着的,猪是养在大队里面,是公家的,倒是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家家户户养个几只鸡,倒是没啥问题。

顾卫强当然知道自家老娘,是偏心着自己,他笑,“行,好久没尝到老娘的手艺了,我今天可要敞开肚皮吃。”

这边欢笑一团,隔壁屋,几人围着餐桌上,放着小半盆子的酸菜,煮着包谷米粥,还有大盘子的辣白菜,量管够,其实也不差了,但是和肉比起来,到底是差了一些,王大英心里不得劲儿,看着自家二儿子顾单,跟从牢狱里面出来的一样,只顾着往嘴里扒拉,她骂骂咧咧,“你个憨货,就知道吃吃吃吃,没出息的玩意。”

顾单的拿着筷子正准备夹辣白菜的,顿了顿,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手上的动作却不慢,扒拉了两口后,“我吃饱了。”,说完,把碗往灶台上一放出了门耳不听为静,他知道自家老母亲是看到奶她给四叔家杀了一只鸡心里不舒服。

但是顾单不是小孩子不懂事的顾双,他知道那还是因为安安出了事,要补补身体,他不至于和一个生病的人去抢食物,他摇了摇头,坐在黑漆漆的院子外,冷风灌到衣领子里面,越发刺激的人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他望着天上的星子,琢磨,“是时候该搬出去了啊!”,像三叔那样,在顾单的眼里,三叔才是家里最聪明的,他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在果断的下了决定。

其实说起来他自给儿的状况和三叔以前,何尝不是一模一样,他爸顾卫富偏心老大,老大会读书,能够光宗耀祖,他妈王大英偏心老三,老三是小的嘴甜会哄人。

就他夹在中间不上不下,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奶还会私下偏护下他们这几个没人疼的孩子,如今分家了,奶一个人过自然顾不过来。

顾单听着四房热闹的笑声,眼里有着淡淡的羡慕,以前他觉得安安是跟他一样都是可怜人,如今安安翻身了,家里就他一个可怜人了。

这话顾单倒是没说错,大房里面顾平安有爸妈护着,虽然大伯和大伯娘赚的不多,但是他们赚来的都贴在平安身上。

二房就他一个没人喜欢,三房那边三叔和三婶就一个儿子顾成成,自然是放在心尖尖上的。

至于四房这边,以前四婶疼婉婉,对于冬冬也多少会照顾点,四叔常年不着家,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但不在家的话,多少顾不上,唯独安安一个和他一样,劳心劳力没人管是个小可怜,只有老太太疼着,如今,四房那边四婶走了以后,四叔几乎天天在家,把安安和冬冬更是把安安和冬冬当做眼珠子来疼。

顾单苦笑,眼中也越发坚定,显然做了重要决定。

这一切安安可不知道,她喝了足足两碗山药鸡汤,又从超市抠了一颗消炎药喂了下去,连敷带喝,估摸着脚上的伤口会恢复的快一些。

都躺倒炕上的安安,双手枕在胳膊下,眼睛睁的大大的,毫无睡意,她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事情。

还别说,这一细细的想下去,还真被她记起来了,还是赚钱买房子的大事,她带着那络腮胡子在山里面转悠的时候,看到了那野猪蹄子的脚印子,若是她没记错,当时在那附近是有野猪的,而且,还就倒在那灌木林子里面,被灌木给盖住了,至于为啥倒?

安安也很奇怪,但凡她往山里面一站,那野物不是疯了就是晕了,反正就是倒地不起。

想到这里安安心里就火热起来,若是能把那头野猪扛回来,她估摸着在县城买房剩下的钱就有了。

那野猪可要快点扛回来,不然若是被别人捡了去,她可要心疼死。

安安歪着头想了会,左手一翻,又翻出来了两颗止痛药一起喝了下去,这才把睡着的冬冬给拍醒了。

冬冬迷蒙着眼睛,困的不行,眼皮子在打架,第一句话却是,“姐,你脚又疼了啊!”,说完,整个人都坐了起来,就要扒着安安的脚要看伤口,安安笑着把小孩儿按了下去,“不疼,你去把爸爸喊过来,我有事找他。”

“啊?”,冬冬刚睡醒,迷糊糊的。

安安摸了颗水果糖塞到小孩儿嘴里,顿时把冬冬给甜的不行,“快去吧!”

冬冬踢踏着拖鞋,颠颠的跑到了耳房,把正在给安安做临时拐杖的顾卫强喊了过来。

顾卫强把手上的刨刀放了下来,至于腿上更多刨花,他就那样一哈啦,全部推到了地上的箩筐里面,急切,“你姐脚又开始疼了?”

冬冬摇了摇头,“我姐说喊你过去有事。”

顾卫强索性把小儿子给抱了起来,三两步走到西屋,发现安安神色并无异常,这才放下了一颗心,“闺女,咋的啦?”

安安拍了拍床沿,示意顾卫强坐下来,“爸,我今天下午去山里面的时候,发现了一头野猪,就离我扑兽夹不远的地方,藏在了灌木林子里面。”

“真的?”,顾卫强先是惊喜,随后冷静下来,“那是人家下套子,套住的吧。”,可不是他们的。

“不是,那野猪压根没踩到扑兽夹。”,安安一下子就理解了自家老父亲的意思,她抬手抓了抓脑袋,不确定,“我往山里面一站,那野物就昏倒了,之前的傻狍子和野鸡灰毛兔子都是我捡回来的。”

“啥?被吓的?”,顾卫强张大嘴巴,满是不可置信,喃喃自语,“我闺女长的不吓人啊!”,哦!不对!不吓牲畜啊!

安安嘴角抽了抽,她长的有那么吓人吗?

还专门吓山里面的野物?

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爸,我可是您亲亲的闺女,有这么说您自己闺女的吗?”

“更何况,若是论吓人,您站那才能吓着那猎物好不好,但是您有捡过猎物吗?”

顾卫国摇了摇头,好半晌才消化自家闺女说的事情,他家闺女往山里面一站,能吓到一片猎物?

这好啊!

往后家里面不愁肉吃,随便去山里面溜达一圈,就能吓死一群猎物。

高兴完了,顾卫强才想到这事情若是说出去,自家闺女不就成了怪物了,还会有人眼红,他严肃,“这事情谁都不许说,包括冬冬,谁都不许提。”

顾冬冬似懂非懂。

安安却有着淡淡的感动,这就是亲人,在遇见了好处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怎么得到好处,而是在担心亲人会不会有危险。

她往山里面一站,猎物就会晕倒这件事情,她仔细思索了一番,是要和顾卫强通气的,不然往后的不好打掩护,第一次在山里面捡到猎物,她正大光明的告诉村民这是捡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时候,反而没人相信。

若是往后她在经常捡猎物,比别人过的好,那自然是要遭祸事的。

这世道啊!

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更何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随便往山里面一站,就能捡到野物,可不就是财路和食物吗?

这年头,最缺的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