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姐姐一定会高兴她留下的。

惊鸿心下柔软，任她靠着自己撒了会儿娇才开始不着痕迹的给她做思想工作，“羽灵，关于你爹娘，你还记得多少？”

羽灵懒懒的靠着她道：“没多少，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那你把还记得的那些跟我说说好不好？”

“好啊。”羽灵最近见了父母，倒还真想起了不少童年趣事，惊鸿想听，她又何尝不想找人说上一阵。

她娘带着她做点心、养花草、救伤患，她爹教她读书写字、弹琴画画、修仙问道，他们一家三口一起荷塘采莲、冰上嬉戏、旷野纵马、共赏花灯、同游青山碧水……

说着说着，羽灵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原来，她竟然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被她悄悄掩埋在被抛弃的痛苦之下。

原来，她的爹娘是那样疼她、宠她、爱她。

惊鸿唇角微弯，和云祁一样默默坐在一旁，等着羽灵回神。

良久，羽灵终于再度开口，“姐姐，我......”

她的声音里有歉疚、有急切，但惊鸿的表情却一如继往的沉静、语调却一如继往的温柔。

她说：“羽灵，跟你爹娘回羽族去吧。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在这个世界来去自如的实力，你就可以随意来见我了。”

羽灵眼圈一红，沉默半晌才终于轻轻“嗯”了一声。

旁听的一对夫妻大大松了一口气，凑在一处的三个年轻人却都忍不住有些伤感。

惊鸿不爱哭，即使是面对这样长久的离别，即使对方是她视作至亲的羽灵，她也只是微微红了眼眶。

送走了羽灵和她的父母之后，惊鸿和云祁决定回他们之前买下的小院子。

两人沉默着出了城，云祁突然伸手拉住了依然有些发蔫的惊鸿，“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惊鸿一愣，旋即绽放出毫不作伪的灿烂笑容，“云祁，我怎不知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肉麻了？”

她还是只没开窍的野猴子，完全不懂风情，当然也就不会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会对云祁造成多大的影响。

“谁......谁肉麻了！我只是......只是看你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所以才好心安慰你一下罢了。”云祁被她调侃的脸色紫涨，再说话便有些欲盖弥彰和赌气的成分在里头，“你不稀罕就当我没说好了！”

惊鸿忙扯住他的衣袖摇了摇，“别生气嘛，我又没有自己不稀罕。”

顿了顿她又道：“我只是......觉得不习惯罢了。”

云祁叹口气，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以示安抚。

羽灵这一走，别说惊鸿这个看着她长大的人了，就是他这个半路加进来的，还不是一样心里空落落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