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尝试饭菜的是舌头,但是训练有素的鼻子,基本上也能闻个差不多出来——真正的高人,能通过鼻子闻出饭菜的咸淡。
使用神识观察人,因为识海在控制,以期获得相关信息,这就很容易被人发现,若是不由识海控制神识,这被人发现的几率,就小了很多。
可是……不受识海控制的神识,那还叫神识吗?
于是玉简又提出另一个概念,叫做神识碎屑——既然大能人物都能分裂神识,祭炼分身,那么一般修者分裂出点神识,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分裂出的神识,由眼部送出,习练多次之后,眼睛就可以观察到神识在消散前的反应。
只要是修者,对于身边不属于自己的意志,都有本能的排斥——不管这意志是多么弱小,多么不起眼。
玉简的原理,大致就是这么多,然后介绍了一系列的习练过程。
需要注意的事项,有三点:
第一,神识分裂过程中,是有极大痛苦的;
第二,肉眼看神识,是要经过长期锻炼的,也就是说,要熟练掌握这门技巧,要忍受得住长期的神识分裂痛苦,技巧掌握不熟练,只跟修者的意志有关,跟本技巧无关;
第三就是,使用本技巧时,尽量用眼角的余光观看,而不是直视,否则容易被人发现。
特别逗人的是,玉简里还写了一句话,“如修者有意,也可以尝试神识由耳部放出,想一想吧……只靠听,就能听出对方的修为,这是多么逆天的技能,不尝试一下吗?”
想不到风黄界也有这么有趣的修者,陈太忠笑着摇摇头,打算按着玉简中的说辞,先分裂一下神识。
下一刻,他就倒吸一口凉气,呲牙咧嘴地嘀咕一句,“我勒个去的,这也叫极大痛苦……这根本是痛不欲生嘛。”
“主人你说什么?”正在挑拣防具的王艳艳扭头看了过来。
“没事,”陈太忠咬着牙回答,声音有一丝微微的颤抖——真的太疼了。
陈某人自命硬汉,从来没有怕过疼,连抽髓指也是小意思,不过这神识分裂,那真不是一般的疼,是头痛欲裂,耳边有洪钟大吕狠敲+利斧斫头的那种感受。
那种不辨东西的茫然和痛苦,搁给意志不坚定的,没准就直接神智崩溃了。
陈太忠是意志坚定之辈,说不得连连做几次尝试,失败了十几次之后,他居然发现,自己真的能“看到”自己的神识了。
不是真的看到了,而是……就是那种感觉,他能感觉到已经被分割、飘出去的神识,在空气中慢慢地散去的过程。
他甚至觉得,都不需要用眼,纯粹一种直觉,就能感觉得到。
“一夜有成,哥们儿我还真是天才,”他美不滋滋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放松了下来,“此术修习须谨慎,不能过于频繁……这不是扯淡吗?”
下一刻,他就捂着脑袋,躺在地上打起滚来,挤眉弄眼的同时,却是牙关紧咬,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呼痛的声音。
尼玛……这真的是太太太、太疼了啊。
他的神识极其强大,也极其稳固和夯实,可他以前从来没有分裂过神识,一晚上就分裂了十几次,虽然总共也没有多少,但是小刀子割肉,它疼啊!
陈太忠终究是没有呼痛出声,但是看一看他急促翕动的鼻翼,以及满头满身的汗水,就知道他经受了怎样的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停止翻滚,然后坐起身来,第一个反应就是看刀疤在干什么——要是被她看到,那他这做主人的,可真就威严扫地了。
嗯,还好,刀疤背对着他,正盘坐在另一个聚灵阵里打坐修炼。
陈太忠也收敛心情,忍着脑中的种种不适,开始打坐回气,并且努力修补夜里失去的神识。
神识的损失,并不是不可弥补的,就跟气血一样,只要不是大量的损失,重点温养一下,并不是什么问题。
第二天是阴天,陈太忠收功起来的时候,天上已经下起了小雨。
距他不远处,刀疤在雨里撑起了一把大伞,她正在伞下做饭,一股香气穿过细雨,抵达他的鼻翼。
陶醉地深吸一口气,闻着潮湿的清新空气,以及空气夹杂的饭菜香味,再感受一下周边的沉寂和宁静,陈太忠舒爽地眯起了双眼:这才是我想要的仙界生活吖……
“主人,”刀疤听到他的动静,一边拿锅铲炒菜,一边抬头望了过来,“昨天晚上,您滚来滚去的……是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