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呢?”陆伊取了行李问。
“3号出口。”唐黎卿说。
“知道了。”陆伊挂了电话,扭头看到许执往这边走,应该也是取行李。身后跟着的队员叽叽喳喳,像老师领着孩子春游。
陆伊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拖着行李往出口走,与许执擦肩而过时,她轻轻说了句,“加油啊许小队。”
一群运动员又是行李又是队服的,陆伊自然而然以为他们是来比赛的。
但其实不是,对他们来说,比赛反而更轻松一点。
“啊,我紧张。”盛廉洲捂着胸口说。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耗子想来还来不了呢。”宫长晴踢了他一脚。
盛廉洲平时没大没小惯了,被宫长晴踢一脚转身就要反击,宫长晴脚下生风一般躲在许执身后。
盛廉洲没胆子跟许执抢人,便指着宫长晴说:“有本事你出来!”
宫长晴“嘁”了一声,手指点了点许执的手臂,“队长,盛廉洲说你三十岁之前嫁出去他盛字倒着写。”
盛廉洲闻声瞬间倒抽一口凉气,扭头就找主谋:“方怡!你个大嘴巴!”
方怡“略略略”冲他做鬼脸。
盛廉洲都快哭了,“队长……我瞎说的。”
许执正要让他们滚一边闹去,忽然想起刚刚飞机上陆伊有些突兀的行为,他拧着眉看向盛廉洲,“你在哪说的这话?”
盛廉洲嘟嘟囔囔不愿意说。
许执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等候室?”
盛廉洲嘴巴一撇,点头。
许执:“……”
如果他没记错,陆伊登机时手里拿的那瓶水应该是等候室的。
第6章
1991年,亚洲竞技攀登委员会()在香港正式宣布成立。自此,只有攀委会的成员,或者经过攀委会特批的组织才有资格组织国际竞技攀登会员会批准的竞赛,以及才有资格申请参加这类竞赛。
在国际中,一般需要特批的竞赛有:每年的世界杯系列赛,世界锦标赛,洲际锦标赛,国际青年锦标赛,洲际青年锦标赛,国际性的赛事和地区性的赛事。
明年下半年世界杯在法国举行,各大攀委会早开始准备参赛名单。许执他们队虽属国家队,但具体派谁去参赛,还要经由攀委会提名。
每年赛前八个月到一年时间,攀委会都会派人对每一个队员的成绩,身体素质以及心理素质进行调查和研究,争取选出最优秀的人参赛。
法国世界杯的预备名单里本来有关荣昊,但因为前段时间家人病逝,关荣昊多次情绪失控,数据起伏明显,无奈被剔除。
不仅如此,连两个月后的香港公开赛名额也丢失,并且由盛廉洲顶替。
盛廉洲年龄和关荣昊差不多大小,身体机能相仿。但是因为块头大,灵活性一直是短板。
突然被选进比赛,短板又没有及时纠正,他每天压力大的睡不着觉。
练习室,盛廉洲几次从岩顶下来,身上已经湿透,他躺在垫子上,气喘吁吁。
许执刚从会议室出来,眼角下沉,嘴角抿紧,脸色明显不太好。
走到盛廉洲旁边看到他在偷懒,不客气地踢了踢他的肩膀,“想睡回家睡!”
盛廉洲连忙爬起来,苦不堪言,“队长,我紧张。”
“嗯。”许执懒懒地一抬眼皮,“那就不去了。刚刚开会还有人提议往队里塞人,我看那人的各项数据都挺好的。”
盛廉洲知道许执不可能允许攀委会往他们队里塞人的,撇了撇嘴不说话,老老实实继续练习。
许执也没心情再多说什么,扭头坐到旁边的看台上,抽烟。
没几分钟,方圆几米被他抽得烟雾缭绕。他掀着眼皮,看盛廉洲一次又一次从起点到终点,用时越来越长,眉头不由自主拧紧。
片刻,烟蒂落了一地。他抽完最后一口,把烟头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起身,干脆利落脱了外套。
里面穿的和大家一样,无袖紧身背心。肩头的肌肉微凸,抬臂时线条非常漂亮。
腹部顶起的块块腹肌被薄布料挡着,轮廓若隐若现。
有人看到这画面忍不住吹起口哨,“许队要试试吗?”
许执没说话,迈着长腿,一步一步从看台上走下来。
他步伐相当稳健,两条腿又长又直,肌肉有力却不粗壮。
几步走到人工岩壁旁边,接过宫长晴递过来的设备,随意往腰上一扣,抬头,下颚线清晰流畅。
男人颈线与下颚线相连,喉间微微滚动。他目视着顶端的计时器,掌心渐渐发热。
“盯着。”声音低沉平稳。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这个男人身上,众人不由自主紧张地咽了咽喉咙,眼睛不愿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画面。
毕竟许执对他们来说是个传奇,所有人都看过许执以前的训练视频。视频精彩,刺激,抓人的心尖。但他们从未看过许执的现场,哪怕他是他们的队长。
似乎正因为是队长,所以才总是理所当然地“指点江山”“纸上谈兵”,从不亲自登临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