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许执忽然要现场表演,所有人都目不转睛,连心跳都小心翼翼停了下来。
一声哨向,只见男人右脚陡然踩在其中一个岩点,似乎只是稍一用力,整个人像飞起来一样。他四肢长,优缺并存。
可那一瞬间,没有人看到缺点,他们只看到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将自己的优点无限放大,仿佛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左手就碰到了顶端,手掌摁下计时器。
计时器上跳动的数字瞬间停下,所有人屏住呼吸看去,足足十几秒过去才有人傻掉一样鼓掌。
3秒47。
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
事实上盛廉洲也不过才用了5秒09,可这将近一秒半的时间,在赛场上不知道能拉开多少人。
大家都看愣了,旁边负责设备的人甚至忘记把许执放下来,许执还吊在半空中。他拽了下绳索,负责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他放下来。
脚掌落地,手腕“咔嚓”一声,解开腰间的环扣,转身走之间,许执眼睛未闪,面无波澜地摁了摁盛廉洲的肩头。
盛廉洲眼中既有崇拜又有愧疚。这是室内训练室,最高的岩壁也不过才6米,他成绩如此差,怎么参加大比赛,怎么去爬那10米的岩?
“下午你们继续练习,我出去一趟,晚上检验结果。”许执走向看台,随手拿起外套,往肩上一甩。
身后稀稀拉拉,断断续续响起:“是,队长。”
许执回头,薄唇抿紧。
“是!队长!”这回声势浩荡,异口同声。
许执离开训练室以后,所有人才宛若被抽空力气一样,躺的躺,坐的坐,宛若一盘散沙。
但他们心中都不由自主想起同一件事:队长绝对没用过禁药。
正如总教练所言,以他的实力,没必要。
*
今天香港天气不算好,阴沉沉的,乌云沉默地挂在天上,角落里的偶尔有光在挣扎,很快又被掩盖。
许执出了门手机就响了了,他左拐往公交站点走,接通,“刚出门。”
程冠云报了个地址,“拦个的,要不我去接你。”
“不麻烦程老板了。”许执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报地址,懒洋洋靠在椅背上。
程冠云“嘁”了一声,“别笑话人。哦,对了,晚上有个趴,一起玩玩呗,带上你那群弟弟妹妹,好久没见了,还挺想的。”
“晚上不行,有事。”许执不想打电话了,眼皮沉下来,“见面再说,挂了。”
车子一路向前,融进车水马龙里。路边排着冗长队伍的网红小店,有人坐在旁边的休息椅,好像在直播。
许执偏头,眼皮松散,看着窗外。
不远处红灯亮起,车子有序停下,许执忽然看到对面一家店门被推开,一个女人走出来。
她穿了一身红,很招摇。上身紧身露脐,下面一条阔腿裤。平底鞋,潇洒不失妩媚。刚从店里出来就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
她长发依旧披散在肩头,风吹动发丝,饶在她白嫩耳朵上,给她平添了几分慵懒姿色。
气温不算高,她却露着肚脐,腰肢盈盈一握,肌肤白的晃眼。
许执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唇舌干涩。
这时车龙开始往前行驶,许执看到陆伊坐上一辆白色的宝马。她上车之前打开车门,长臂搭在车门张,倾身,弯腰,露出明媚的笑。
笑容明明一闪而过,却轻飘飘地驻扎在许执的心上。
他心尖微微一颤,转而移开视线,闭上眼睛。
画面挥之不去。
他有些不满,拧着眉强行散了画面,抱肩坐着。
没几分钟抵达“龙岸健身”,下车,进电梯上四楼,推开门,看到前台的程冠云。
程冠云是许执的初中同学,两个人初中同桌三年,程冠云被父母带去香港,之后一直没回内地,只是偶尔和许执联系。
后来许执入了攀岩,来香港比赛,两个人联系才渐渐多起来。从那以后,许执每次来香港,只要没什么事都会和程冠云聚一下。
“嗨,boy!”程冠云看到许执,两步走过来击掌。
什么毛病。许执斜了他一眼,敷衍地击了一下。
程冠云早就习惯了来自许执的鄙视,他嬉皮笑脸不当回事,搂住许执的肩,不正经地挑眉,“我一个朋友过生日,晚上轰趴绝对过瘾,美女帅哥都少不了,考虑一下啊。”
程冠云说着撞了下许执的肩。
许执轻松扯开他的手,往前台一靠,观看健身设备。忽然瞥到旁边的栏目表上写的有攀岩两个字,挑眉,偏头问:“新增项目?”
“嗯哼。最近香港不是有公开赛吗,我就蹭个热度。”程冠云笑着,“正好还能有兄弟免费打广告。”
许执轻“嗤”一声,“算了吧,找我打广告,小心赔掉底裤。”
程冠云收了不正经,“别那么说,没劲。”
许执耸肩,自觉实话实说而已。